“这这这……这是什么东西！”
王明宇抓着证明文件反复看了好几遍，最后把视线放在陈哲的签名处，咬紧牙迟迟不说话。
周远轻声说道：“还不明白么？陈哲把你卖了啊。”
“王八蛋！”王明宇举起茶壶狠狠摔在地上，紫砂碎片和茶汤溅得满地都是。
周远拿起纸巾优雅地擦去脸上的茶水，说道：“其实最开始，陈哲也是受益人，只不过李志平后来把他去掉了。”
王明宇懵了一下，但很快就反应过来，怒骂道：“狗日的陈哲，早就想好让老子背锅了吧？你不想让我活，那就一起死！”
“大哥怎么称呼？”
周远笑道：“姓张。”
“张大哥我跟你说，这事儿后边站的是六环的大人物，那狗逼陈哲见了韩……那位大人时，就提了这么个主意，我是被迫入伙的！”
“哦？什么主意？”周远表现出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。
王明宇神神秘秘道：“其实根本就没什么复活异能，是那祸兽压根就没死，六环的人，失手啦！”
“六环的大人物也不知道怎么得到消息的，居然亲自跑来了解情况，向咱们新桥市的作战部队施压，不让咱把真相说出去，否则就故意克扣咱们的物资。”
“本来事情都已经压下去了，但这陈哲真是个坏种，跟韩兆说他有一计，不仅可以消除六环作战部队的负面影响，还能让韩兆变成为底层人民着想的好领导，一石二鸟！”
王明宇又突然闭上嘴，接着吐出口浊气，猛地一拍桌子，喊道：
“妈的，没一个好东西，怕他个卵！张大哥，不怕告诉你，那六环的大人物正是临川市作战部队副队长韩兆，通缉令上的周远是被冤枉的！”
“但是，但是这李志平怎么突然就死了呢？还把我俩写成受益人，还把陈哲删了？为啥不删我呢？他李志平浓眉大眼的也挑软柿子捏？”
周远拿出一份新的证明文件递给王明宇，“能把你刚才说的都写上去么？这样我向上级报告后，你应该就没事了，一切责任都会压在陈哲头上。”
王明宇接过来，气冲冲地就准备写，突然又一个寸止，咬着笔杆的尾塞陷入沉思。
他突然把文件一推，泄气道：“算了，横竖都是一死，得罪八环总好过得罪六环。”
周远无语了，这愣头青怎么最后一刻长脑子了？
还好他早有PnB。
周远又拿出一份文件摆在王明宇面前，王明宇接过一看，瞬间愣住了。
“这……这是？”
文件是李志平购买保险的原合同，上面写了王明宇和陈哲两个人的名字。
周远叹了口气，“你还记得我刚才说过，李志平去掉了陈哲的名字么？”
王明宇呆呆地点点头。
周远语重心长地说道：“不是李志平去掉的，是陈哲向我们公司施压，我的下属顶不住压力偷偷去掉的。”
王明宇怒了，气得满眼冒火，可没两秒就蔫了下去，嗫道：“但那可是六环，真的得罪不起啊。”
“六环怎么了！”周远突然暴喝，吓了王明宇一跳。
周远表现地比王明宇还愤怒，“我这辈子最看不起的就是仗势欺人，兄弟，哥也不怕你笑话，我原本是八环的人，就因为替被冤枉的下属出头，得罪了上司才被下派到这十环。”
“但是我不后悔！”周远又一声暴喝，王明宇呆呆地听着。
“人这辈子可以谄媚，可以讨好，可以为了生活虚情假意，但不能丢了良心！”
“做错了就认罚，但没做就是没错，这事明明和你无关，甚至你也是受害者，为什么要你去给陈哲背锅？！”
“我……我。”王明宇支支吾吾，但眼神颤抖，明显开始犹豫。
周远双手搭在王明宇的肩上，双眼直视他，轻声说道：“你什么都没做，错的更不是你，所有过错都是陈哲一手造成的，要让他为自己的罪行负责！”
王明宇嘴唇猛抖，半天说不出话来，周远知道他的临界值到了。
是时候上底牌了。
“兄弟，我曾是八环的，不怕告诉你，就连八环都不把十环的人当回事，更别提六环了，对他们来说，这事担责的不管是你还是陈哲，再或者没人担责，都无所谓。”
“任何事物的存在都有意义，而十环之所以能存在，就是因为我们没有意义。”
周远从包里拿出最后一张文件，依旧是李志平的合同书，但唯一不同的是，受益人的位置只有陈哲一个名字。
“当年也有人给过我机会，却因为我的怯懦而溜走，我憎恨阶级，恨曾经的自己，但现在我老了，被强权驯化的越来越温顺，就连这恨，都快坚持不下去了。”
周远一字一句说道：“这是我最后能给你的机会了，告诉我你的答案。”
王明宇泪流满面，趴在地上泣不成声，最终紧紧抓住周远的手，说道：
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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